在给嫂嫂治伤的日子里,景满仓成了景家和鲍家两家人的主心骨。鲍银花是他从鲍家庄接来的。景满仓把自己的心分成两半,一半在嫂嫂身上,一半在银花身上。他步履匆忙地奔走在县城一家药铺和松陵村之间,西北风像鞭子一样在他的身上抽打,脚下的路面冻得踩上去发出了硌人的声响,他仰起头,迎着风,显得十分沉静。那时候,凤山县城里没有一家医院,坐堂的医生在药铺后面开了两个房间接诊,朱翠兰就住在接诊的房间里。景满仓在药铺里照料几天嫂嫂,又回来陪银花。银花将景炳绪两口以爷爷和婆婆(祖母)相称,晚上却不愿意在他们的炕上睡觉,她非要和景满仓睡在一起不可。银花一旦从睡梦地里惊醒就哭喊着要爹要娘,她将景满仓紧紧地搂住,用头抵在他的胸脯上,仿佛在寻找依靠。景满仓搂着她,用好话哄她,直至她在啜泣中渐渐入睡。有一天,景满仓从县城回来,发觉银花站在院门前的麦草垛子跟前,看着远方,无声地流眼泪。景满仓一把将银花揽过去撩起自己的棉袄把她的一双冻得发红的手捂在自己的胸脯上,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银花,你要哭,就放声哭,不要憋,哭吧。”银花还没有哭,景满仓自己却泪流满面了。
也许是由于砍胳膊的斧头不干净的缘故,朱翠兰的伤口化脓了,看刀伤的中医给景满仓说,要保住朱翠兰的命就要把她的胳膊锯掉一拃长。景满仓没有和父母亲商量就自拿主意同意坐堂中医拿出的方案。由于中医的麻醉不够彻底,朱翠兰锯胳膊的那天夜里的哭叫声如同冰碴一样寒心。朱翠兰被捆绑在一张木板床上,断臂处也被牢牢地固定着。中医的锯子仿佛是在一段木头上锯,景满仓眼看着血水从锯子下滴淌。眼看着锯齿把嫂嫂胳膊上的肉丝扯过来扯过去。锯子无情地蹂躏着嫂嫂的肉体,血肉模糊的胳膊像女人手里的一团烂抹布,尤其是锯子在骨头上发出的响声如同一把大手在人的心上抓。朱翠兰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滚滚,她用牙咬着一段铁板,双眼一睁一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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