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海潮之灾也不小,竹溪、新兴、七惠、四安这些盐场都被淹被毁,亭户们都痛不欲生,彷徨前路不知是否该去逃荒。”
滕子京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敛眉肃容,认真地说道:“只有西溪监的盐场,已经重又开始生产,昨儿经过吕家灶,见吕小淘带着大伙儿忙得正欢,两只耕牛齐上阵,已经摊了一大片场。”
范仲淹颔首不语。前天才去东台场看过,大日头底下犁地的,捡石块的,除草的,人人忙得满头大汗无暇旁顾。盐民们的勤劳让人敬佩,坚韧更让人吃惊,就像吕小淘说的,但凡有一线生存的机会,有一线靠劳动生活的希望,他们就会牢牢地抓住,付出一切汗水辛劳。
“看!青烟!”明月忽然叫道。
绚烂夕阳下,橙红天空中,袅袅升起一缕青烟,固执地、蓬勃地、不辞辛劳地奋力升腾,就像那些烈日下不屈不挠的盐丁。看,那不是钱三娘擦着额头的汗珠嘻嘻而笑,那不是董二父子扶着耕牛左右吆喝,那不是吕氏兄弟粗糙的手掌拔起蓬草,那不是许二百九远远投掷一块块碎石进海,沈泰弓腰掘着卤井,吴耐小心地拼接着毛竹管?而吕小淘黝黑黯淡的面容终于绽放笑容,皱皱蒜头鼻,望着重又平整如镜的盐场吆喝:“摊灰啦!今夜摊灰啦!”
“煎盐!老爷,那是盐场开始煎盐了!”逢春奔出来,仰望着空中叫道。“那也有!”“那边!”“哇!好多啊!”明月紧跟在后高喊。
范仲淹不知怎么模糊了视线,凝望着一缕缕青烟一动也不动。两个月的忧虑、担心、奔波、忙碌,在这一刻化为青烟之花,盛开在红彤彤的西溪半空。
卑栖曾未托椅梧,敢议雄心万里途。这一缕缕青烟,将变成盐,变成百官俸禄,各州路开支,宫闱开销,国家本钱,公人杂费,还有河北路的粮草,河东路的冬衣……范仲淹的笑容渐渐消失,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按照现在的冗兵状况,就怕将来全部盐利也不够。他的担忧后来变成现实,到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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