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的透出一些恐怖的气氛来。
龟雄板刍住的这间大病房在二楼,有十多位伤号,他睡的是最靠里的病床。病房有两扇弹簧门,门外走廊口有十七阶紫红漆木梯,通楼下大厅。莫约是医院大夫照顾龟雄板刍休息,晚上都给同病室的伤号服了镇定之类的药物,那十多位再没呼痛吵闹,一个个睡得如死人般的酣沉。唯独龟雄板刍没有一丝睡意,他眼睛长久盯住那两扇弹簧门,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而且越来越恐惧。
这种恐惧感是从前天晚上产生的。在此以前,他心里也有某种恐惧的心理。每晚,只要他一入睡就看见中佐那诡谲的微笑,他想与中佐解释为什么要下令开枪时,中佐诡谲的微笑突然幻变成张眼球挂在腮帮上的血淋淋的面孔。龟雄板刍骇得汗流浃背,拼命从梦魇里挣脱出来。所以他不愿住单独的病房,醒来后,他一人独处,依然恐惧缠身。住进大病房后,好了几天。但在前晚大病房发生的一件事,却让龟雄板刍心里的恐惧骤然上升到了让人崩溃的地步。
前天晚上,教会医院大厅那只自鸣钟敲了十二响后,龟雄板刍就听见有个人从十七阶紫红漆木梯一步步走上来,步履很沉重,还有点艰难,不像是医生护士,更不是腿伤的士兵,腿伤士兵一定伴随有拄拐的“笃笃”声——紫红漆木梯有十七阶,白天他上下楼梯时,竟莫名其妙就记住了。
嗒,嗒,嗒……脚步声响了十七下后,约停顿会,朝着大病房走来。接着,两扇弹簧门“吱呀”推开,进来一位大夫。这大夫好陌生,穿着白大褂,头戴白布帽,脸上捂只大口罩,昏暗的灯光下瞧不清他是谁,仿佛那白布帽与口罩之间的阴影中什么也没有。可以肯定的是,从这大夫身形瞧龟雄板刍从未没见过此人,他好歹也在野战医院住了近十天了。此人是谁?
陌生大夫挨着病床慢慢腾腾走过来,走到第十三张病床前停下了。他似乎是在用听诊器检查伤员的什么地方,一会就听见那伤员嘴里轻轻哼声,大夫便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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