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大人老成精,哪能瞧不出刘王氏对徐国难抱有成见,忙伸手抢过粮袋扛在肩上,咧嘴苦笑道:“闺女说得好不轻巧,城里粮价一天要翻好几个筋斗,乌心粮商蓄意囤粮想要借机发财,再不抢购以后花的冤枉铜钿更多。”
见徐国难立在估衣铺口欲进不进,神情着实有些尴尬,张老大顿住身子,向刘王氏轻声道:“平安他娘,徐老弟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好心人,与其他官员全不相同,今日特地上门探望,闺女万万冷待不得。”
见刘王氏还是僵着面孔冷颜相对,张老大提高嗓音道:“徐老弟就是俺前些时日跟你提起在大潭山陈总制墓前替荣军说话的那位义士,闺女当时也是满口感念,怎地见了面却不肯请徐老弟进门。”
徐国难替孤苦荣军仗义执言,当众说出“怎能忍心看着荣军兄弟流血又流泪”,在明郑官兵中流行一时传为佳话,刘王氏身为荣军后裔自然也曾听张老大提起,想不到居然就是眼前面目沉郁的察言司官员,低嗯一声抬眼瞄了瞄徐国难,僵硬面孔稍微柔和,眸光不经意扫过徐国难穿着的察言司箭鱼服,蓦地忆起因公牺牲的亡夫刘仇清,不由地俏面重转阴沉,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箭鱼服是察言司特工的制式服装,由国姓爷亲自仿锦衣卫飞鱼服式样改制,常人一见就晓得特工身份,徐国难回衙述职当然要穿上箭鱼服,无意间勾起刘王氏的沉痛记忆,泪水不自禁夺眶而出,对徐国难不再假以辞色。
张老大狠瞪一眼,见刘王氏还是倔强不肯开口,如火目光死死盯在箭鱼服身上,自然对刘王氏异样心思心知肚明,无奈叹了口气,转头向徐国难道:“老弟莫要怪闺女,平安他娘啥子都好,就是听不得察言司,上次仇清为国牺牲,司里特地派人吹吹打打送来抚恤银两,被她连哭带骂赶将出去,连门都不让进。”
徐国难闻言有些惊奇,细细打量刘王氏,见不过二十多岁年纪,粗手大脚相貌平常,面目着实有些憔悴,皮肤粗糙瞧上去比刘雅萍还要苍老,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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