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原本隐藏在层云之后的烈日,在某一日突然迸现出万里金光,破云穿风而出,向世人万物显露出了本相。
从前在京师时,她那些屡屡惹起风波,叫人惊叹的举动,现下看来,不过是一缕微弱寸芒。此时这刀光血影而又至高磅礴的权力场,才是真正与之契合的栖身处。
崔琅这诸多纷乱感受与冲击,只在一瞬而已,他一笑,紧接着道:“但师父既然叫我坐,我纵是叫一身冷汗淹了去,只要人还没被冲走,那我就稳稳坐着!”
见他嬉皮笑脸地坐下,常岁宁也笑了笑——这便是崔琅有别于常人的长处所在了。
“此次吃了不少苦头吧。”常岁宁看着崔琅的右腿,问道:“伤得重不重?可请医士看过了?”
“都是些皮外伤,不急着看医士!”崔琅说着,牵动了嘴角的伤口,轻“嘶”了一声。
他嘴上说得轻松,但青紫的嘴角,微散乱的发,尤其是那一身狼狈凌乱的衣袍,几乎处处都写着三个字:我好苦。
崔琅来得的确匆忙,但换件衣袍的时间还是有的,唐醒也让人备下了衣物,但崔琅以“不可叫师父久等”为由拒绝了。
唐醒哪里又能不懂——对方不愿换下的与其说是衣袍,倒不如说是吃苦的证据。
此刻崔琅从头到脚都贴满了证据,话中也有:“伤倒是没怎么伤着,就是那范阳王瞧着宽厚,却着实阴险,竟让一名阉宦以腐刑胁迫徒儿……”
他活脱脱一副“身体还好,但心灵受创”的后怕模样。
听闻崔琅这险些成了太监的经历,常岁宁沉默了一下,才问:“他们可是在逼问洛阳城中与你传递消息的暗桩下落?”
崔琅点头。
常岁宁:“不怕吗?”
“说实话,有些怕……”崔琅真心实意道:“但我寻思着,煽动范阳王不过只是第一步,他杀不杀得成段士昂还未可知,这差事我能不能办得成且不好说,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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