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竟然感谢起冯传五来,若要不是这场突然而至的惊变,他家能有这等的大好事?
婚礼办得温吐吐的,一点儿不热闹,比起前两个女子的出嫁,这次,简直看不出水家是在办事儿。甚至,还不及宝儿的亡婚热闹。拾粮是自己走来的,按乡俗,水家应该派大红轿子,吹吹打打将他娶进来。斩穴人来路说:“算了吧,眼下这景儿,能吹打?”来路说这话的时候,脑子已清醒很多,再也不像刚听到时那么天上地下的乱飘了。坡下的二婶连夜拿粗布缝了一套新衣裳,套到拾粮身上一看,大了,简直跟袍子一样。二婶臊红着脸说:“日子长了不动针线,手底下没把握了。”来路左端详又瞅瞅,说:“大点好,娃的身子还长哩,过个三五年,也不嫌小。”二婶又将自个的衣裳洗了,还翻腾出男人死时留下的一套衣裳,套给来路,两个人很是别扭地跟在拾粮后头,算是娘家送亲的。
本来要请老五糊的,可老五糊自打把拾草嫁到水家,就再也不做媒人了。这阵子,他的脚步穿梭在各沟各岔间,做另一种生意,打听谁家有草药,然后把信儿卖给住在何家的查满儿,讨点碎银花。来路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管家老橛头站在院门口,迎接了他们三个。这一天院里的人们没去干活,本来他们要把晒场上的雪扫掉,腾出地方来晒药。白会长不知从哪又弄来几车药,但因天连着下雪,皑皑积雪让青石岭彻底寒冷,晒药就成了非常恼人的事。冯传五无精打采地蹲在上院门口,这些日子他显得比谁都没精神。拴五子抱着个枪,不甘心地瞅着走进院里的三个人,看见比他矮半个头的拾粮缩在新衣里,鼻孔里很是嘲笑地哼了一声。
吴嫂和刘喜财跑前跑后的张罗着,尽管事情办得简单,但礼数不能乱。水二爷穿着一袭青袍,端坐在南院的椅子上,收了一对新人的头。跟宝儿娶拾草时相比,水二爷简直成了半个人,那身青袍套在身上,简直就像拿麻袋裹了他。不过他的脸是晴朗的,出乎意料的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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