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学、宁可全天下都用荆公新学的教材统一思想,也不想现在这样。
换句话说,上代儒生中的激进派,宁可放弃王道、也几乎等同于儒生放弃儒学作为可以接受的代价。
到孟松麓这一代,即便他们是经过言传身教仍旧对明末危亡留有最深重的记忆,可终究那一切已经过去太久了。
曾经在国破族亡危机之下紧密团结的各派,在大顺上升期,分裂了。
或者说,分裂的还不够彻底,王道派还有霸道派的残留、霸道派也有王道派的影子。
或者说,分裂的过于彻底,导致没有残留和影子的人,要么跑到了传统那一边、要么跑到了新实学这一边。
以至于当初的变革派的正统继承者,被夹在了中间,左右摇摆,浑身难受。
一会儿,王道涌上心头,觉得大顺这么做,有点不地道。
一会儿,霸道涌上心头,觉得大顺这么做,可也行。
摇摇摆摆,往前走也难受、往后退还难受、一动不动仍旧难受。可偏偏又不肯放下天下只管自己,恐有一股子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头却不知道道在哪。
这要是不疯,才不正常。
结果就是刘钰经常嘲讽他们,但真等到檀香山这样的事情到眼前的时候,还非得找他们这群“不知道该往哪走的理想主义者”。
总体来说,权哲身比孟松麓幸福多了。
权哲身来松苏转了一圈,之前的痛苦都解了——合着恩师李星湖的担忧,都他妈是杞人忧天啊?均田制瓦解、高利贷出现、土地交易,最终尽头这不就是松苏?那担忧什么呢?
毕竟,朝鲜国的儒生,没有思考“天下”的资格,只需要考虑自己国家的那点事就行。它可以做天下的一部分,但不可以去定义什么是天下。
天下不是国家,又是国家。
天下是一致的道德。
天下是具体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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