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昏黄,双影幢幢。
柳晓暮秀眉微蹙,心思飞转,片刻后、凤眸又眯成了弯月:“小道士,好犀利的反诘!原以为你只是钦慕任侠之风,喜好快意恩仇。如今看来、志趣立意,竟与旁人不同!倒是小瞧了你。”
杨朝夕闻言,却是不矜不骄,徐徐又道:“晓暮姑娘方才所言,多是独善其身之法,却只字不提除恶布善。可若为侠者,不识‘忠勇仁义’、不能‘除暴安良’,只好‘酒色财气’,便也只是些武艺高些的市井浪荡子罢了!”
“呵!小道士说得倒痛快,但这世间善恶、又何曾一目了然过?”
柳晓暮哂笑道,“人有善根,亦有恶念。有良人行差踏错、误伤人命者,亦有恶人心生悔意、偶行一善者。试问哪个可杀、哪个可恕?
姑姑今夜来说了这么多,不是要与你斗嘴抬杠。只是提醒下你,日后英雄救美,务须量力而行。若救得好、便是风流韵事,倘救不好、便是色令智昏。咯咯!”
笑声尚未散去,柳晓暮身形便已幻作虚影、隐没在黑夜中。
渠外人藏影,坊中乌夜啼。
毓财坊通远渠畔,稀稀拉拉的兵募们,各自寻了大石树干、靠在上面打盹。身上酒气皆未散去,却是各人借着夜间驱寒的由头、贪杯多喝了些。
喝得最尽兴的几人,皆是东倒西歪、和衣倒卧帐中,互相斗着鼾声。却是弓马队队正方七斗几个,入夜后得了消息,知道杨朝夕、覃清两人已经寻回。高兴之余,便拉着守渠的兵募弟兄们,围着篝火、着实豪饮了一番,直至亥时方歇。
夜露渐重,鸦声转寒。渠中水雾氤氲、弥漫上岸,掩住了虚弱的火堆。
两袭道袍、形如鬼魅,在渠岸上徐徐飘过。幸而无起夜放水的兵募,不然定会被吓得跌入渠中。
两个人鬼不知的身影,小心避开渠岸上酣眠的兵募,一路向东而走。其中一个不解道:“公孙道兄,冲灵子与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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