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一阵后,陈东风感到手上粘着了什么,他翻转来一看,手掌上有一层黑污。
他心里说,奖状已被污染了。
陈东风又一次用手去摸父亲的胸口。父亲的胸口和他的奖状一样,仍有一种温暖。
陈东风放下心来,他找了一瓶糨糊,将父亲的奖状按年月顺序重新贴在墙上。在他贴完后,退到屋子的另一边观看时,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沧桑感。
天亮之后,陈东风听见窗外有一个女人在大声咳嗽。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后来,他发觉这咳嗽声不大对头像是在发信号,他打开窗户一看,是方月的母亲。
方月的母亲对他说,你拿上什么到水塘边来,我在那里等你。
陈东风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好拿,就将父亲的两件衣服装在脸盆里,拿到水塘边去洗。外面雨已变小了,细蒙蒙的。陈东风不在乎这点雨,什么雨具也没带。
方月的母亲拎着一只马桶在水塘边反反复复地清洗着,见了陈东风便问,怎么样,昨夜他熬过来了吧?陈东风点点头。方月的母亲叹口气说,昨夜大风大雨,又是雷又是电,连电灯都震熄了,我以为他熬不住了,可又没有听见你的哭声。陈东风将衣服浸在水里说,我不会哭。方月的母亲说,那可不行,你不哭谁哭?没有人哭,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坏人,好人熬不住了时,是一定得有人哭的。陈东风说,我爸和我妈分别这么多年,早就该重逢了,我替他们高兴,只可惜不能带我去团圆。方月的母亲忙说,你这个苕孩子,千万别瞎说瞎想。停了停她又说,我晓得你伤心,都走了,一个人一时不知怎么办,有难处时你就来找我。
陈东风将衣服放在石板上狠狠地搓起来,心里像是有股气。他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问,方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方月的母亲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女人的名字没有用,一出嫁就丢了。陈东风说,我非常想知道。方月的母亲说,在娘家时我有个名字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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