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兰同样记住了朱家炮的历史。在那次血洗凤山县城中,朱家炮人死了三十二个,朱翠兰失去了二个亲人。景满仓之所以给田根旺说,景家炮中有人血,并不悬乎,也没有夸张的意味。
朱翠兰对于银花独当一面的工作当然是很放心的,她给景满仓打了声招呼,用手抚了抚微微有点不舒服的断臂肩胛处,回厦房睡觉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黎明前的寒冷一阵一阵地袭来。硝已经滤出来了。将硝从硝土里过滤出来以后兑上木炭搅浑在一起,再煮。景满仓坐在灶口里添火,毛边锅里冒着丝丝热气。银花将木炭投进硝水中,硝味儿木炭味儿以及草木灰燃烧的味儿一起弥漫在院子里。银花用铁铲在锅里搅动着,景满仓向灶膛里又添了一把麦草,他的嘴一撮,呼呼地吹着火,火焰猛地从灶口里扑出来,燎着了他的眉毛,景满仓“哎呀”了一声,向后一仰,他的额头上沾着麦草灰。
“抽火。”
景满仓一只手攥着一把麦草轻轻地摇动着,他的眼睛伸过去停留在银花身上:月光中,银花一会儿清晰如画,一会儿朦胧似花;一会儿遥远了,一会儿逼近了。随着铁铲的晃动,景满仓不由自主地摇动着身子。
“添火。”银花说,“你出啥神哩?”
景满仓一看,攥在手里的麦草快烧着手了,他将火把向灶口塞了塞。
银花将铁铲从毛边锅里取了出来,硝和炭融合在一块儿了,锅里暂且平静了,两种结合在一起的物质贪婪地偎在热水中。银花在盆子中洗净了双手。等景满仓再看时,银花的手指头悬在毛边锅的上空,一滴血滴在了锅里。她用刀子割开了中拇指头。
“银花。”景满仓站起来了,他说:“你这是干啥?人血没有多余的。”
“我只滴五滴,”银花说,“你数着,一、二、三、四、五。”银花脸上平静而肃然。
她的血滴在锅里,锅里发出了悲泣似的声响。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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