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人提着羸弱的鸡子,说说笑笑,一个个喜笑颜开地扬长而去,沿他们来路而还了,——却说郭逊入涿郡后,沿途所见,只觉涿郡如似鬼蜮,百姓早已是贫困不堪,则那百姓民家於此情况又能有什么好东西?况且那处乡里中的百姓还只是乡民而已,又非县中士绅,更必没有什么值钱物事东西,却这些兵士还如此抢掠,真是令人可发一叹。
不过,话又说回来,公孙瓒屡败以后,为了弥补损失、填充实力,大肆招揽了许多幽州各郡的乡中恶少年、轻侠从军,刚才抢掠乡里的那队兵士就是他新招来的,也就是说,论那些兵士的出身,实亦被本多乡民,本来也都是乡里之人,是以他们的眼皮子并不见得很高,所以能抢到什么就抢什么,就连那女子的破烂襦裙,他们也一样照抢不误,总比一无所获的强。
等那队兵士去远,郭逊等从草场中出来,拍了拍发髻、身上沾染到的杂草、泥土,郭逊唤上两个随从,摸去到那处乡里的近处,寻了处断壁残垣的地方,朝内观看。
入眼便是“里”中狭窄的土路上,横七竖八地躺了数具尸体,多是男子,鲜血流淌、浸入地上,搞得整条坑坑洼洼的土路都是血淋淋的,每具尸体边上,皆有妇人、孩童在抚尸痛哭。路的两边都是破旧的土屋茅舍,又有那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男女老少乡民,或者在收拾被抢的乱七八糟的院子,或者过去在安慰那几个失去了丈夫或者父亲的妇人、孩童,或者在提水扑灭火势,也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神麻木地呆坐门前路边,当真是一副人间惨景。
郭逊在墙外远远地朝内看了几眼,没有入内,便就带着随从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停下脚步,回顾这处乡里,心中想道:“只观此‘里’情形,绝非是只被抢掠过这一次,之前想来必是已不知被抢过多少次了。我在冀州的时候,就听说公孙瓒兵败遁逃回幽以后,为了笼络军心,他军纪涣散,纵容兵士骚扰、抢掠民间,今见此里之事,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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