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我随军队出发,彼时已有麻醉剂及吗啡止痛剂,前辈同我说:”玛丽,你不必忍受病人在清醒状况下截肢,多么幸运。”
方倍听得寒毛直竖。
“可是战争惨况还叫我发抖,每晚失眠。有一个年轻军人,我照顾了他三天,我收到他家人的巧克力,问他要不要,他说:’请剥给我’,我喂他吃了一粒,他说美味,
当夜,他便辞世,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是我记得他的微笑。”
方倍落下泪来。
“我军在荷兰与纳粹抗争牺牲七千余士兵,坟场由历届小学生照顾打扫,老师与家长每年说出英勇事迹,荷兰每年送郁金香花给我们,荷兰家庭免费招待老兵旅游,去年我入境时出示护照,负责官员对我说:‘女士,大战时你到敝国,毋须出示护照,今日,我们也不必查看护照’。”
呵,竟这样知恩,可见民族性格确分高下。
“今年还去荷兰吗?”
汤默士女士答:”年事已高,走不动了。”
她让方倍看她当年穿着的看护制服。
方倍握住她的双手一会才告辞。
每次访问这种伟大的普通人都叫方倍震荡,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回到家,管家欢笑着迎出,”小倍,你妈妈回来了。”
方倍本来应当雀跃,但是她却比往日冷静。
她肚子里有一大堆问题:不知怎样问,几时问,抑或不该问。
孙公允女士走出来,看到女儿,吓一跳:”皮肤又黑又粗,双眼浮肿,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倍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好吗,工作进展如何,爸爸没有回来?”
“我们一切都好,净牵挂你。”
她这次回来,只逗留一日一夜,而且,要出去与客户谈生意,孙女士这样要求:”小倍,与我一起见客。”
方倍立刻推辞:”我需准备功课段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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