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术系的人跑来看。
我的脸被画得很美。
他们都说:“这可不是她?一天到晚嚷法律闷,可是年年考了第一,升了级,年年说念不下去了,眼看就会毕业,整天与教授吵架,可是功课准时交,到了图书馆,专门看画册,好象很反叛的样子,其实最妥协,幻想力又特丰富,情绪不稳定,说老实话,这个人是再了解你没有了,不然怎么在一幅画里全表达了出来?”
我不响。
我在等那封信的回音。
可是一直没有等到,也没有退回,我在信封上注明了姓名地址,但是一直没有被退回,他到底有没有收到信呢?我不知道。
我等了很久,等到我毕业,还是没有收到他的信,我放弃,对于一个艺术家,要求不能太高。我抱着那张画回家,挂在房间里。
有朋友来看见,都说好,他们说:“怎么没有署名?”
有一天,他成了名,我会知道他是谁吧?
有一天,我成了名,他也会知道我是谁吧?
以后我毕业竟没有再去巴黎。巴黎要年纪轻去才好,年纪大了,眼光就不一样了,没意思。象那一年,我才廿一岁,法科三年级学生,穿破裤、破衣服、破鞋,一身臭汗,碰见那样一个人,才有意思。
我也不是国际性的啊,到巴黎,穿破衣服,到香港,穿巴黎时装,谁知道呢?
后来的朋友只是说是一张漂亮的画,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变了。我想我是变了。
但是我记得巴黎,巴黎对我来说是再熟没有的一个地方,从蒙马特走到圣米雪儿,可以走上三个小时,或是四个小时,走累了,可以随时坐在地下休息。
老实说,换了是今天,我就不玩那种潇洒了,我就会回去找他,真正跟他做一个朋友。可是如果我那么做,就不会有张画了吧?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就微笑。
除了微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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