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来得及做交代,此时便是想要找补也来不及,只得咳嗽几声,暗做示意,但盼此人不愧为是州县吏员上来的,遇事能懂得机变。
裴继安站在桌案前,自然听到那左久廉那一处的异动,不过他并未回头,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道:“此份文书虽是我写的,却也多得左提举提点。”
石启贤哈哈笑道:“你也不用给他说好话,我与他共事多年,虽是个能干的,却未必能把事情说得这样透……”
他语毕,直接将此事略过不提,又把那文书摊开放在桌案上,次第指了几处地方,一一问其中数字来历并口径。
裴继安只扫一眼便全数对应解释了,毫无迟疑,对答如流,一面说,一面还顺手取了笔架上的笔,又抽过一张纸,在上头计算给石启贤看。
他这一处写写画画,先还把步骤、细节都列得出来,后来见石启贤不但对术算之法十分了解,便是对历朝历代的酒税乃至酒业,都颇有研究,说起话来就跳跃了几分。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俱都十分投入,那左久廉坐在一旁,先还时不时咳嗽两声,欲要吸引裴继安注意,后头见得一个人都不理会自己,偏他们说的话,稍微分一下神,就再跟不上了,连忙站得起来,立在裴继安身边看他再纸上写的内容。
左久廉术算之法远比不上裴、石二人,对酒业、酒税的研究也只有三分,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没有全然掉队,满腹心思都放在了听裴继安解说上头,自然无心其他。
他难得如此专注,连头都忘了抬,又只看内容,忘了留心其他,自然没有发现随着裴继安所写的东西越多,砚台里的墨汁已经越发少,到得后头,在纸上的笔画已经写出许多分叉来,更不知道站在一边的石启贤正看着自己。
石启贤着实有些嫌弃。
他是唯才是问的人,听得裴继安说,也时常提出自己疑问,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然而饶是如此,还是注意到了砚台里墨水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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