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正,距清微观的晨钟,才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观中道士的早课还未结束,纵隔着一街风雪,似乎也能听到超然物外的读经声。西市东边浮桥街畔的刘记脚店里,店伙计正把切得十分规整的冰砖搬进窖中,用棉布压实,为来年春夏的冰饮做准备。一名伙计则出了后厨,把一碟梅子姜端到靠窗的桌上。
桌上已有了几样酒菜,边上坐了两个客人,一个是李蝉,另一个是神吒司监印陈季康。
待伙计走后,陈季康低声说:“那道士就在观中,清微观早课过后,他便会出来。这道士行事有些古怪,喜欢做功德,还不收钱。”
李蝉道:“难不成是个真善人?”
陈季康摇头,“这也算不上,这人做功德,做得有些着魔了,迥异于其他玄门羽士。说来,他入京后,在崇玄署录了名,报上了来年的乾元学宫春试。这王常月师从绛宁隐楼观,隐楼观不大,玄门虽有门户之见,却只在同等的门户之间作比,从小观拜入大观,不是稀奇事,看来,那王常月来玉京,是想进乾元学宫了。不过,看他行事古怪,视功德如命,希夷山又对外宣扬,你勾结妖魔,颠覆玄都。说不准,这人也把你视作一桩功德了。”
李蝉眉毛一挑,看了看自己的手,笑道:“那我可真是桩大功德。”
陈季康也笑了笑,问道:“他若真是为玄都之事来的,李游奕打算怎么应对?”
李蝉沉吟,夹一片梅子姜,咬下一丝,在舌尖品咂着,隔窗打量对街的清微观。
陈季康又说:“这人是个有谱牒的道士,两教中人地位超然,当初那洪宜玄,勾结域外妖魔,不过是希夷山的一枚弃子,他在玄都横死,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李蝉收回目光,“陈监印以为,怎么做最妥当?”
陈季康道:“两教中人,轻易杀不得,也伤不得。不过,玉京毕竟是朝廷的地盘。这人行事如此古怪,也正是他的弱点。派几个人,冒充假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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