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的正统论和立信论是很难懂透彻的,所以刘备学几次无法完全掌握很正常。
法正为代表的朝臣,学完之后依然难以区分“兵者诡道”和“立国以信”之间的界限,也是依然模糊的。
尤其是分歧于“对于失信、耍诈过的敌人是否能以暴易暴?如果能,又该做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可以彻底不择手段不讲下限了?”
包括后世很多秦粉,一旦陷入狂热,就拿“六国也不是白莲花,大家半斤八两”来和稀泥。
这就必须把原理说清楚。
李素非常诚恳、循序渐进地跟刘备分析:“秦汉以来,治国先以韩申、后以黄老、末尊儒术。但韩申之便,久为人君所难割舍,所以偏重术、势以害法的权宜之计,屡见不鲜。
孟子以人生而有四善之性,倡信义。荀子以人性分为性、伪两部,性恶而伪可善。然此二论在百官、学士之间多遭阳奉阴违,多因读书人看透了大汉‘儒表法里’,宁可信韩非对人性之判断。
依韩非之言,‘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恶行为人所知,便会为人所防,智谋发明新诈,被骗者下次就会更加提防,互信便已不存。故争于气力之时,智谋之用尚且衰微,何况道德。
孝直此番学信义之用,到了实践施政时却再次动摇,认为‘对付本身历史上也曾使过诈的敌人,就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说白了,就是被韩非的‘当今争于气力’论所诱,觉得越到后世,道德愈发沦丧。所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人君倡导信义,也终究只是一时肃清风气,不得长久。
所以,要破除这种邪念,关键是要分清信义之用的界限,并且分清人性善恶的界限,从孟、荀、韩三论中寻找真谛。陛下若是有暇,臣愿由实向虚,先论实政,再论纲常。”
刘备听到这儿,也是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贤弟尽管细细道来,今夜朕也不觉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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