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道：“下官只是据实奏事。”
王安石见章越不承认道：“沈存中反复，不可用，你竟用他来攻讦……”
章越没有直接反驳，而是道：“陛下之前说过沈括虽非佳士，但亦有才干足以称道。”
王安石道：“此事暂且不提了，你之前言救灾施粥非便，当募饥民为利，此案我颇是认同。还有淤田之法，你也赞许，在此二事上朝廷可好好谋划。”
看来官家在王安石面前提过我的话。
章越道：“如今天下钱荒，一是钱少，还有一则是富民不出。”
“以往朝廷能散财给贫民，则贫民亦自便。”
王安石道：“沈存中的‘众建诸侯而少其力’是出自你的主意吧，你可否与我仔细说说？”
章越道：“丞相，我试打个比方朝廷用一万贯打造军器，以往内监要分走三千贯，官员分三千贯，干活的工匠只有一千贯，最后三千贯才是用料上。”
“至于能不能一万贯全部用在工匠和用料上，只能说这样理想的制度，只存在理想中。”
“而扣除内监，如果能够官员分走三千贯，工匠两千贯，五千贯在用料上，也是很难实现的。”
王安石不说话，听着章越说来。
章越继续道：“以往军器打造，天子都是让内宦与文官相互监督，但资源就那么多，若减少权力参与的环节，让真正做事的人多分一点，提高工匠们的效率，以及创造力。”
“创造力？”
章越道：“也就是生产之力，譬如百姓若有了耕牛，便能多种二十亩地。”
王安石欣然道：“这个生产力的说法，我颇为赞许。”
章越笑了笑，王安石此番复相后，确实变化很大。拗相公似没以往那么‘拗’了。
章越道：“最要紧的是‘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建下才能抑上。武力削藩，胜了也有七国之乱，败了……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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