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汪汪记录道:“柴静不停地说:‘怎么能这样干呢?’有人叹了一声:‘贫贱夫妻百事哀。’完工后,柴静很克制,很客气,说:‘我们能自己干的自己干,尽量不麻烦别人。’”
我一点都不记得说过这样的话,也不知道会给别人带来这样的感受。那时候满心里只有自己要做的事。
但这么做,根本做不下去。
汪汪日记里写:“面对柴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我不得不一直吿诉她:做不到。”
“十分钟的节目想一以贯之。”——“做不到。必须满足两会期间各路代表委员发言露脸的需求,要保证他们的时间。”
“想做出深度。”——“做不到。三十多路记者分头采访,面是摊得开,深度是不可预知的。”
“想事先设计。”——“做不到。做后期节目的人无法安排柴静的日程表。”
“只要我有空我就可以采访。”——“做不到。采访线索、采访对象、采访路线、采访设计要靠多个部门共同组成的前期记者团安排。”
她继续写着:“柴静忍耐着,没有流露出不满。她脸上扑着粉,不,说挂着霜更像一些。她仍然表现出很有涵养的样子,但是,当一个人表现得很有涵养,其实是传递着不以为然的意思。”
瞧我当年这后娘脸,这让人为难都不自知的劲儿,不知道她是怎么忍过来的。
两天后,我在台东门跟老范、老郝告别:“你们都回去吧,再也别来了。”她俩想说什么,我止住了:“你们要在,我更不好过,走吧。”加上当天有点夕阳。战场上掩护战友先撤似的。
日后汪汪说:“你会有那样的心情,我可能比你自己都先知道。你坚持到生硬的地步,不肯让自己软弱下来,对人好又不知道怎么表现,有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笑呢。”
我横下心,不折腾,一切按惯例来,这样最简单,因为我连采访都不会了。按“新闻调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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