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乘此机会去偷看一看,何如?”梁生道:“这却甚妙!”张养娘道:“待我探听他几时到寺里去,却来相报。”说罢,告辞去了。过了两日,只见张养娘又同着一个婆子背着一个药箱儿到梁家来,对梁生说道:“今日是月朔,桑小姐本欲亲到寺里拜祭亡亲,却因微恙未痊,正要眼药调理,不便出门,已遣钱乳娘代去了。前日所云,不能如顾,今更有个法儿在此,但不知官人可做得?”梁生道:“是甚法儿?”张养娘指着同来的那婆子道:“这是女医赵婆婆,是我的结义姊妹,与我极相厚的,今日恰好来,小姐要请他去看病,这也是个机会。我替官人算计,不若假扮做他的伴当,随着他去,自然看见小姐。因此,我先和他说通了,同来与官人商议。”梁生道:“扮做伴当去也好,但钱乳娘是认得我的,虽然他今日奉小姐之命到寺里去了,不在家里,万一回来撞见被他识破,不当稳便。”张养娘道:“这也虑得是,如此,却怎生计较?”那赵药婆笑道:“我到有个算计,只怕官人不肯依我。”梁生道:“计将安出?”药婆道:“我平日到人家看病,原有个女伴当跟随的,今日那女伴当偶然他出,不曾跟得出来。我看官人丰姿标致,若扮做了女人,却是没人认得出。依我说,不如竟假扮了我的女伴当,随着我去,到可直入内室,窥觑得小姐,就使钱乳娘看见,急切那里识得破?这算计好么?”张养娘拍手笑道:“好算计!”梁生也笑道:“这到也使得,只是恁般妆扮了,怎好羞人答答的在街坊上行走。”张养娘道:“这不难,唤一只小船儿载去便了。”药婆道:“如此更妙。”张养娘便替梁生梳起头来,用皂帕妆裹停当,取出几件旧女衣来穿了,宛然是个标致妇人。张养娘与药婆不住口的喝彩,梁生自把镜儿照了,也不觉大笑。你道梁生此时怎生模样,有一首《西江月》词为证:
皂帕轻遮鬓发,青衣不掩朱颜。神如秋水自生妍,粗服乱头皆艳。只少略删春黛,微嫌未裹金莲。若教束岁顶男冠,红拂风流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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