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曰恩曰爱,试问而今安在?眼瞎心聋,兼之口哑,何用大惊小怪。曾明盖载一思之,已在地天之外。此等情人,若想为欢,定然遭害。
右调《蝶恋花》
话说翠翘认得是束生,正欲上前厮认,听得小姐恁的称呼,想着姥姥临别分付,叫她:‘见熟人切莫厮认。’性命要紧之说,连连收住了口。暗点头道:“我道我怎的得到这里,原来是妒妇的计较。我且忍气上前,又作道理。”含住眼泪,走近前,朝着束生道:“姑爷磕头。”束生一则初回,二则翠翘已死一载,那知她落难于此,三来裙布素装,不似当时华丽也,再不想被这女平章弄在家里。一见翠翘磕过了头,因问宦氏道:“这女子从哪里来的?”小姐道:“爹爹在北京讨来伏侍我的。这丫头倒也能干,擅新声,弹得好弦子。”
束生闻此二语,打动了他对翠翘的念头,不觉一阵心酸,泪盈眼眶。故推整衣,拭了情泪道:“她叫甚名字?”小姐道:“叫做花奴。”束生道:“花奴,你起来,好生伏侍小姐。”
翠翘含泪应了一声,起来立在宦氏身边。束生一眼看去,惊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目瞪心呆。这花奴兀的不是王翠翘!暗暗叫苦道:“罢了,中了这妒妇计了。她当时不认我娶妾,正是此意。今日教我如何招架,如何解救!可不苦杀翘儿也。这是我害她了。”忍不住泪流满脸。宦氏道:“相公因甚下泪?”束生道:“起服在迩,念及你婆婆,不觉心酸泪下。”宦氏道:“相公若为婆婆泪下,可谓至孝矣。”
翠翘见束生如此牵情,那眼泪儿哪里禁得,便扑簌簌吊将落来。恐怕宦氏看破,即推故走进去了。有古诗为证,诗曰:
今日何迂次,新官与旧官。
笑啼俱不敢,方信做人难。
宦氏心知二人情况不堪,暗暗欢喜道:“这番奈何得他有趣,强似杀这氵?妇一刀矣。待我慢慢处置他。”吩咐整酒,替相公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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