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武职官家,做个小后生,那晓得江湖上人情险恶,因此被苗青一伙大光棍骗去了万金的资囊,送与别人受用。在土地庙前地下边睡了一夜,次日早起来越饿得慌。这顿饭可是省得的?没奈何把头巾上玉结儿换了五十文钱,上店里买了一顿点心,且救救急。不一时把二十文钱,单单买了两个上等的烧卖,几口吃尽了。这个饭怎幺处,到晚来那里宿?寻思一会,看了看金山寺里拾的这吴公子的紫竹箫在身边,何不走上酒楼,且吹箫求些银钱度日,以救一时之急。即将箫取出,擦磨光净,看见城门外临着大江,有一座酒楼,上写一联:天地有情容我醉,江山无语笑人愁。门面齐整,新油的红绿,丹青可爱。
那楼上士客坐满,也有凭栏看江的,也有猜枚行令的。玉卿走近席前,把萧吹起。正面座头上坐着一个老官人,有六十余岁,穿着鸭青布道袍,幅巾云履,生得巨口长须。对面坐着两个客官,一个是武官打扮,三十余岁年纪;一个是秀才打扮,二十余岁。老官人见玉卿年小,生得白净,不像个梨园,又不像个客商,问道:“你这个人戴着顶巾子,没有长衣服,不像个贫人,因何吹萧乞食?决有个原故。”玉卿不好细说,只道:“江上遇了盗,却了财物一空,无可奈何,平日略知些丝竹,暂且糊口,等我寻着亲眷,再回故乡。”说毕泪落如雨。也是玉卿绝处逢生,老官人便道:“你那亲戚姓甚名谁?做甚幺勾当?”玉卿道:“我姑表哥姓徐名有功,号震宇,汴梁衙里千户出身,听得在镇江水营做把总,不知住在那里,又不知生死存亡。今经大乱,离乡十五六年了,那时小人才七八岁,记得他出差江南,催买弓箭,因乱后不回家,就住在京口。今又投了水营做官。”老官人看着武官打扮的道:“这说的可不是你令尊幺。”那武官道:“你莫不是郑二叔郑蚊矗俊庇袂涞溃骸霸谙戮褪牵只不认得尊驾是谁。”那人起来:“才说的就是家父”,指着这老人道:“这就是家岳李次桥,这秀才是舍妹夫李仰之,原是换亲的,如今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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