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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3 / 7)

他们如何让胰腺癌患者有尊严地谢幕?我到晚期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被疼痛折磨得像一条狗,苦苦地哀号着,央求医生给我来一针吗啡?资料显示,大多数晚期患者的时间是三个月到一年,这个时间段里,我若是不去医院挨宰,就得自己想一个万全之计。据网上一些病患家属反映,黑市上杜冷丁的价格高达两百块钱一支,我得把这个钱留出来,免得自己在最后一刻尊严无存。我的运气一向不够好,所以我把自己从发病到死亡的晚期暂定为半年,如果每天注射一支杜冷丁就是三万六千元,如果最后时刻每天需要两支杜冷丁,那就得准备五万元。这两天已经挥霍掉将近两万块钱,账户上还剩下四万,可这四万块钱是我准备潇洒享受人生最后时光的钱。我对潇洒刚刚上瘾,不能半途而废。把钱留着遭罪时候用,而在能享受的时候,活得却像一个苦逼?可是,最后时刻的痛苦,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变成钱?我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保险、没有股票、没有古董、没有珠宝,除了身体,我别无一物。对了,我还有身体,能不能把我身体里的器官卖了呢?社会上不是有很多地下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吗?我在网上试着搜索“人体器官买卖”,搜索结果让我很是振奋,不仅买家踊跃,而且价格不菲。虽说人体器官买卖是违法的,但越是违法的就越是暴利的,就如同贩毒一样。我在纸上记了一堆QQ号码,开始试着联系出卖自己。终于,一个叫“匡扶正义的人”的家伙跟我联络了:

“你好!”

“你好!”

“什么事?”

“我想卖器官。”

“你?”

“我。”

“卖什么?”

“全卖。”

“想找死吗?”

“早晚都是死,想提前消费。”

匡扶正义的人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接着说:“人体器官买卖可是违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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