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理着上边的金线缨络,惊讶地说道:“呀——爷也有这种荷包儿!这颜色只皇上才能用的也!高银台也有一个,平日锁着不敢戴,逢节大人筵会见客用用就收起的——这手针线活计,只怕我也做不来呢!真真是个稀罕巴物儿!”
“这是皇上赐的。我每年元旦生日,皇上都有赏赐。高恒算甚么?这荷包儿我就十几个,还有十几柄如意。”福康安被她说得消了气,笑道,“你还是见识少。送你北京家去,御赐的物件摆着几屋子呢——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鹂儿听得抿嘴儿笑,一回头间,才知道铁头蛟回来了,忙替福康安拽拽袍角,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垂手侍立。
“回福爷的话,”铁头蛟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不是颜色,躬身回道:“事没办成,小胡子惹了事,叫人家扣起来了!”
“甚么?”福康安身上一震,已是勃然变色,“哪个王八蛋,敢情是个疯子!敢扣我的人!”傅恒是乾隆辇下第一宣力宰辅大臣,带过兵打过仗,虽是文臣,却以军法冶府,子弟庭训耳濡目染,御下恩厚威重,家人最怕主子发怒,这一声怒斥,连隔壁几个家奴都吓矮了半头,惊息屏声静听铁头蛟述说过节。
原来瓜洲渡驿站离着五通祠沿瘦西湖北岸驿道走,曲曲弯弯也不过五六里地。小胡子胡克敬日夕在扬州乱窜,道路熟稔之极,却不遵正路,抄道儿翻过一带蜀岗余脉,只二里许地远近,下岗就是运河,瓜洲渡驿站就巍巍矗在运河岸边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胡克敬一步一滑,跌跌撞撞捱到驿馆广亮门前,隔门洞往里看,院里也是雪天雪地,仿佛没住人似的岑寂无声,满天井厚厚的雪上连个脚印也没有。在大门滴水檐下抖了身上的雪,他试探着摄脚儿进门洞,象一只怕跌进陷阱的野兽般左右顾盼,没走几步,猛听门房洞里“汪!”地一声狗叫,蹲伏在门洞西北角一只小牛犊子大的黄狗毗牙咧嘴“唿”地扑了上来,却是铁锁拴住的一只巨獒。扑到半道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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