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教了——不过您没有猜对。我想问的是儒家的事,有一件事是非难以判定。”他这一说,除了岳钟麟,大家都留了心。
“还有儒家判断不了的是非?”纪昀一笑,“你说说我们听。”
阿桂点头,说道:“我在陕州知府任上,三门峡有个清里村,出了个案子报上来,叫我好生为难——那个村的族长,告本村龚家媳妇龚王氏,不守族规,和村里几个年轻人明里暗地来往,勾结宿奸淫乱不堪;有时甚或一夜之间你去我来的几个,折腾到天明——被本村族里当场拿住了一对,送县告官。陕县县令申上来,我说,这是屁大的事,也来惊动我?县令说,‘这个女的生性至淫,早就有人告过。但她又是全乡最孝顺的一个,她的老公爹、婆婆、妹子,兄弟媳妇,还有她男人,一家子到县拦告,说要拘了这女人,就要家散人亡,请求免罪’。——至淫,又最孝——我现在不指这件案子了,请问纪公,《春秋》之义该如何置评?”
“淫乃万恶之首,孝是百行之先……”纪昀沉吟了。深思有顷,几次张口欲言,方抚膝叹道:“前者是论行的,如果论心,哪个人没有淫心?世问也就没有完人了。后者……是论心的,富贵人家侍奉老人侍奉得好,是孝行;可不光有孝行,也要有孝心;没有孝心不算孝,贫寒人家如果和富贵人家比这孝行不比心,寒门也就没有孝子了……”说罢停顿起来思量:愈说愈胡涂了,于是又道:“这一论题情理反悖,圣人没有论及,我一时还真寻思不来……”傅恒在旁笑道:“那婆娘难死纪晓岚——必定是她丈夫不中用,或家中贫寒,或者有别的难言之隐,家里才拦告的!”阿桂道:“这我都想到了——”还要备细说,纪昀道:“不是就事而论,是这个命题,何止难倒纪某,孟子再世,他也难以论定:德可升天、罪当入地,只好叫玉皇和阎王二人商量商量再说了……”
他说得大家都是一笑,阿桂却是有心司学政务,又问傅恒:“礼部前儿递上来各省申请奏报施表节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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