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卜老先生招呼一声喝茶,就朗声笑道:“老朽涂鸦,见笑了。”
李明溪也说:“的确好。”
卜老先生又笑道:“这对联啊,往日还真让我吃了些苦头啊,一帮年轻学生揪住我,质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我平生别无他长,只知裱字裱画,做些个壁上景观。至于下一句,并无实际意义,只是做对子嘛,反正要凑一句,就这么凑上了。硬要说意思呢?也可以敷衍上来。画中的人,画多少岁就是多少岁,怎么会老?可那些年轻人不听,硬说那观字是什么动词,不是名词。说我作壁上观就是坐山观虎斗,想收渔人之利。还说后一句便反动。只有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还会有谁千秋不老?这我就有口难辩了。我一个粗人,哪知道什么动词名词?只是望文生义而已。”
卜老先生说自己没读过书,朱怀镜相信。有些人靠的是天赋。正像苏东坡说的,书到今生读已迟。卜老先生说的那么平淡,而他的超俗气度就在这平淡之中。他说起这些不愉快的事竟无一丝怨尤,反而像在说笑。他好像也同李明溪一样是个没有时间概念,又不问世事的人。说起那段人人都刻骨铭心的历史,只用“往日”二字淡淡带过。朱怀镜便在心里惭愧起自己的平庸和俗气来。
李明溪谈书法是谈得出一些道道来的,就同卜老切磋起来了。李明说很不满意自己的字,一定要卜老指点一下。卜老却只是谦虚。李明溪是个不受拘束的人,自己就取了纸笔,说些几个字,让卜老点化一下。只见他写的是一首五言诗:
不管西东与南北
只写山水换酒钱
欲结草庐荆山下
种的老梅半亩寒
朱怀镜就玩笑道:“李明溪你装什么隐士,你这歪诗根本说不通。第一你现在是拿政府薪水,不是靠你写什么山水糊口;第二荆山下面是寸土寸金,神通不大的房地产老板还难得挤进去,哪有空地让你去搭个破茅屋,还要种上半亩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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