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下来,也学着将心里像枝蔓一样横生竖长的那些不安分、不甘心的希冀一根根、一寸寸剪掉。
方茹音奔丧回来后,沈清兰去了方府,方茹音去世的这个舅父与方太太关系不太好,还不如舅母亲近,连带着方茹音长这么大,很少与舅父见面,谈不上什么感情,纯粹亲戚间的礼节。
这点事,方茹音跟她讲过一次,两年前那个舅父做寿,方太太也带着方茹音去了,后来却是一肚子的气回来。
方茹音拉着沈清兰愤愤地说,“外祖父和外祖母过世早,舅父是长兄当家,因嫌弃父亲当年家贫,要强行退了我父母的婚事,将我母亲再嫁给一个乡绅,是我母亲以死相争,舅父才无奈罢休,我母亲出嫁时,舅父将外祖母生前为母亲准备的嫁妆克扣了大半,理由是补贴母亲在娘家这么多年的花销,母亲一气之下,婚后数年没再回去,后来母亲生了我哥哥,舅母又过来劝说,这才又开始走动。”
那时候,沈清兰还劝了她一句,“人情往来,不至于落人口实就罢了。”
方茹音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呢,母亲心软,想着到底是手足,既然重新走动了,也就不计前嫌,每次去都带去重礼,但舅父不知足呢,寿宴上当众数落母亲,说母亲忘恩负义,要不是他这个兄长做主,岂能嫁作司马太太?现在出人头地了,却不顾念娘家,从无提携……母亲气得狠了,当场把当年旧事抖了出来,带我回来了。”
沈清兰听了义愤填膺,又拍手称快,觉得方太太太硬气了,简直是女中豪杰。
后来,听说这两年里,方太太再没回去娘家。
方茹音沏茶递给沈清兰,“罢了,都过去了,人都没了,往日恩怨都消了,终归舅母还是叫人来报丧,母亲还是去了,算了算了,说些开心的,我这几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都瘦了一圈。”
沈清兰笑,“这个容易,你去我家,我亲自下厨给你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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