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片断的内容,事后就算想把它拼凑起来也很困难。布美子自己也似乎对印象鲜明的事和不太记得的事混淆不清,自己说过的话隔天说记错了将它收回,然后再过一天又说好像还是役错。再加上没有保持好与问话的人的距离,常常一旦情绪激动起来,就没法停止地重复已经说过的部分。
为解决这些问题,需要花上好些时间仔细一一重问,但是对方可是死期逼近的病人哪!有时才在想总有一天可以说上半个钟头吧,结果第二天才讲了五分钟就撑不下去了,再过一天又变成一个礼拜都不能会客。使得接下来的发展充满未知数,乌饲从那时开始焦急不安。
在那个时候,鸟饲相当坚持当一个写实小说家。记录布美子的犯罪事迹,对很可能永远籍籍无名的自己来说是个很大的赌注。他记得自己曾这么想:“不、不会如此,或许这将是自己的代表作也不一定。”一这么想又打起精神来。鸟饲想,要是照医师宣布的,她的病不知撑不撑得到四月的樱花季节的话,有必要加紧脚步。要是能花上相当时间好好地问话的话,照像这种小事实在算不了什么。于是他马上奔出医院在附近的照像馆买了价格中等的相机,然后谁备了两卷二十四张的底片,再赶回到布美子的病房。布美子将掺着白发的乱发,细心地编起来落在肩膀上。对着镜子徐上唇膏。那是在东京下了少有的大雪的第二天,阳光映着路上的雪,一片白通过玻璃窗映到了房里来。鸟饲小心注意着不要背光,将镜头对准了布美子。
布美子有点害羞地说还想擦粉。
“真是不巧,我身上没带。”
鸟饲一边说着应酬话:“已经够漂亮了。”一面却冷静地想着今天可是关键哪,要是在今天不全部问出来的话,我就写不成了。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过分。要是被某种情感左右的话,书就无法写了。要是失去了客观的观点,而一再同情采访对象的话,也完成不了像样的作品。在尽量不去介意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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