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是格外地刺耳。机灵的她回过头来,立即跳下车子,轻轻地说了声:“你快走。”将他推下车子,他几乎是摔了下来。这时,男人到了跟前,她傲然地侧过身子,挑衅地看着他。他见那男人没了身影,转过头给了她一巴掌,又给了她一巴掌,她动也不动,甚至连手都不挡一下。疼痛洗刷了她的屈辱,她心里几乎是快乐的。耳朵嗡嗡叫着,就像唱一支歌。在这顿巴掌里,她将自己对男人所有的债都偿还清了,于是便轻松了起来。
第二天,如同一阵狂风,文化宫传遍了这消息,她死也不供出他,可不用猜也就是他了。她将一切揽在身上,说是她勾引了他,是她相中了他,是她约他幽会,什么都是她,朝她来好了。可是,责任总是在男的一方,何况,他又比她年长。他并不作任何解释,只是嗫嚅着,处分他好了,开除他好了。于是,她仍留在打字室里,而他则调出办公室,调到剧场,做剧场的杂务,开大会时管管扩音,演出时拉拉大幕,电影开映时检票,散场时则扫地。
谁都没有告诉他女人,可是小小的地方,出了这样的大事,如何瞒得住。电影公司工会在文化宫剧场包了场电影,她带了女儿去看。远远地看见他站在剧场门前检票,心里忽然什么都明白了。她对女儿说,电影票忘带了。回家去拿吧。回到家也没找到,只好算了。女儿抱怨了一通,便坐下开始写作业。她起先还镇定着,给炉子换了蜂窝煤,坐上水,收了晒在阳台的衣服,等炉子上的水嘶嘶地响起来的时候,她忽然一阵虚弱,拖了张小板凳坐将下来,抱着膝盖。出神了。他绕远接了小女儿回到家里,女儿早已做完作业下楼去和同伴跳皮筋了,炉子上的水响得没声了,突突突地顶着盖子,女人背着炉子坐着发呆。他赶紧灌水,只灌了大半瓶就没水了。他怯怯地说:“水开了。”
她哆嗦了一下,转过脸看看他,勉强笑了一下,撑着膝盖站起来:“该淘米了。”
“我来。”他说着,开始量米,淘米,坐上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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