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来了！”
“哦？”
周英祥围着车床来回观察，经过几个小时的擦拭，这台老机床没有留下一点锈迹，就连名牌都被擦得油光铮亮，表面镀铬的部位，更是熠熠生辉o
“厂里最终决定，将二分厂拿出来跟港商合资o其中港商出资两千万港币，二厂则以厂房、设备，折旧后账本上实际价值入资，计算各自所占比例o合资后，二分厂改称中华制造苏城总厂！”
周英祥停下脚步：“二分厂？”
“对！”
“那二厂的工人呢？”他首次流露出关切的神色，盯着徒弟问道o
对于合资，反对的声音为什么会那么大？
担心国有资产被外资侵吞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害怕自己会因此失去工作o
这时代的工人，是终身雇佣制，自进厂之日起，生老病死，都在这家企业，可说是一辈子不再用吃饭发愁，故而是之谓铁饭碗o
工人的铁饭碗，与企业紧密相关o
企业都不在了，哪还有什么铁饭碗？
工厂在，不管境况再差，它名义上还是国家的，就有国家来托底o一旦企业被外人接管——外资也好、港资也罢、亦或是私人老板，企业就改名姓资了，既然性质都变了，国家肯定就彻底撒手o
企业经营得好，得利的是老板；企业经营不下去，垮了也就垮了，工人全部都要跟着倒霉o
这才是那些抵制合资的企业，从干部到工人，真正反对的原因o
但是这次谈判，代表总公司来的袁处长，还没进厂，就旗帜鲜明地表示，不管合不合资，总公司都下定决心，不会再为航仪厂托底o
这个表态，击穿了全厂最后的心理防线o
要想活下去，合资成为必然o
航仪厂的厂领导，能够坚守底线，保住总厂及一、三两个分厂，在周英祥看来，已经相当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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