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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欢乐颂:四只小天鹅独舞之一(1 / 29)

直升飞机下落的旋风吹得大家头发乱飞。美眼·兔唇从专机肚子里走出来。美眼·兔唇的头颅上抹满横七竖八的色彩,口红打得像刚刚吃过死耗子──我们估计这是以前的村姑兔唇的主意。到底她们俩个现在谁在这一个身体里占上风,我们一下也不得而知了。眉眼是这样,怎么麻杆的身上又穿得那么得体和朴素呢?一件拖地的碎花长裙,下边没有穿高跟鞋而穿著一双平底布鞋。本来属于美眼的头颅现在打扮得如同兔唇,本来是兔唇的麻杆现在打扮得是过去美眼的风格。虽然看起来这也有些颠倒世界和平分秋色,但是在一个合体的身上,到底是头颅重要还是身躯重要,谁占领了哪一部分会在整体中起主导作用,就不是我们这些局外人所能妄加猜测的了。到了合体时代,描摹者小刘儿早已经落伍。如果说过去的小刘儿还是群体中的一分子或是一个内奸他写的一切还入情入理的话,现在他已经被打入另册和泥潭、被打入沼泽和井底成为一个在黑暗中痛苦摸索的人了。所以从现在起一直到第三部分的第十章,小刘儿写的诸位合体人就只能是一种猜测,一种想象,一种想当然和先入为主而不是一种体会和体验。在大家都成为欢乐的再没有痛苦和苦恼的合体人之后,小刘儿、小小刘儿和小刘儿他爹这三个刘家的爷们儿和后代还停留在单体的异性或同性,生灵或灵生,自我或骷髅的时代呢。他们这次可真被历史的车轮给远远地拋到后面去了──火车已经拉上欢乐的人群开走了,留下他们还在退去和远去的站台、泥潭、沼泽和痛苦之中挣扎。试想,一个自己还身处痛苦之中的人,怎么能准确地描绘出别人的欢乐和幸福来呢?世界比以前复杂多了,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过去同一个身子和头颅这个人的思想和情感如果小刘儿还勉强可以把握还不出他描摹和猜测能力的边缘,现在一个头颅和另一个麻杆就成了两个人的合体它就让我们的小刘儿在大眼瞪小眼老毛子看戏不知从哪里入眼或是狗咬刺猬不知从哪里下嘴了。已经超出他的想象和把握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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