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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1973(9 / 12)

时值东京奥林匹克运动会前后。从山上俯视,俨然无边大海的桑田被推土机推得人仰马翻,以火车站为中心的平板板的街道渐次成形。

新居民基本是公司里的中坚职员,早上5点刚过就飞身爬起,三两把洗罢脸,挤上电车,夜里很晚才死一样返回。

所以,他们能慢慢观望街道和自家住宅的时间仅限于周日下午。而且他们竟像有约在先似的家家养狗。狗们一次接一次交配,小狗成了野狗。过去狗都没有——宜子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等了一个多小时,狗仍未出现。我点燃十多支香烟,又抬脚踩死。我走到月台中间,对着自来水龙头喝了如利刀割手一般凉的很好喝的水。狗还是没露面。

车站旁边有个很大的湖。湖又弯又细,形状如截流的河段。四周水草丰茂,不时有鱼跃出河面。岸边有几个男人等距坐着,闷头把钓线垂向浑浊的水面。钓线竞如扎进水面的银针纹丝不动。傲洋洋的春日阳光下,估计是垂钓客领来的大白狗乐此不疲地来回嗅着三叶草的气味儿。

狗来到离我十来米远时,我从栅栏探出上身招呼它。狗抬起脸,以颜色浅得令人伤感的褐色眼珠看我,摇了两三下尾巴。我打个响指,狗马上跑来,从栅栏缝挤过鼻头,伸长舌头舔我的手。

“过来呀!”我后退几步招呼道。

狗犹豫不决似的回头看看,不知所措地摇层不止。

“过里边来嘛!等得我好苦。”

我从衣袋掏出香口胶,剥下包装纸给狗看。狗目不转睛看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钻过栅栏。我模了几下狗的脑袋,而后用手心团起香口胶,用力往月台尽头掷去。狗径直跑去。

我心满意足地扭头回家。

回家电车中我好几次自言自语:全部结束了,忘掉好了!不是为这个才到这里来的么?然而我根本忘不掉,包括对直子的爱,包括她的死。因为,归根结底,什么都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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