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沉的阴云低压了一日一夜,天边终于有雷声惊起,阵阵轰隆直响到凌晨,第一场夏日暴雨倾盆而下,金陵城中不多时便白珠砸地,河满渠涨,家家房檐如挂水帘。
顶着漫天的雨幕,北燕使团一行走出了金陵城门。素幡低垂,王旗黯卷,拓跋宇骑马守护在素盖乌围的灵车旁侧,面上的水流也不知是泪是雨。
重华郡主坐在一辆乌木打制的厚实马车中,厢体两侧无窗,前方垂帘外是可锁闭的车门。她低头看了看手足上扣缚的精钢镣铐,清冷的脸上一片漠然,仿佛并不在意回程后必然要面对的惊涛骇浪。
天亮后稍有停歇的雷声再次响起,几道亮闪撕开了白昼如夜的暗沉。在这般恶劣的天候下,除了满怀悲怆只想早些回返故国的远行者以外,就唯有暗处搜寻传递各种消息的人,还在金陵的街巷中穿行奔波。
冒雨奔回乾天院的韩彦在丹房外的挑廊下脱去湿淋淋的箬笠与蓑衣,接过侍童递来的手巾抹了抹脸上的水痕,飞快地奔进门内。
熊熊燃烧的丹炉前并无濮阳缨的身影,韩彦的脚步稍停了一下,径直便转向套配在丹房一隅的净室。
这间净室四面白墙,毫无装饰,正中放着一张大大的条案,案上摆满各式瓶罐器皿,盛放有许多看上去奇奇怪怪的草植虫甲等物。濮阳缨站在案前,手里拿着一只玉碗,正用木勺小心挑拣着不同的物料混放进去,再以银杵轻轻捣碾。
韩彦在门外安静地等了片刻,直到濮阳缨抬头看了他一眼,方才近前躬身道:“师父,据兵部消息核实,长林王与世子已由陛下允准,确定七日后一同离京。”
濮阳缨手上的动作稍停,面上浮起冷笑,“再过一个多月,皇帝也要按惯例去卫山守斋,这几个大人物一走,我就轻松多了。”
韩彦忙提醒道:“可是长林世子只是去巡察粮道而已,圣驾离开不久,他就会回来了呀。”
“等他回来的时候,我该做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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