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没有做声,只听朱棣竭斯底里的在咆哮。
显然,天子动了真怒,这些年来,仿佛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发泄。
他咬着牙,厉声道:“当年的时候,这小子虽只是太孙,其实却非嫡长孙,他的母亲吕氏,不过是个妾室,论起来,这血统的亲疏还不及朕,朕说了什么?这是太祖皇帝的意思,是太祖皇帝听了这小子的蛊惑,才致如此,可是太祖皇帝既然决心让他来克继大统,朕身为人子,能说什么?还不是以叔父的名义,乖乖称臣,视他为君上,对这毛头小子三跪九叩。”
“假若是如此,那也罢了,这口气,你真以为朕咽不下去,郝风楼,朕告诉你,朕咽的下去,朕在莽莽原野上,为了猎狼,可以卧在雪中数日,每日只和雪块和干粮,朕为了大明的江山,什么苦没有吃过,南京城那些文武百官在歌舞升平,是朕一次次奉旨出关,和北元鏖战……”
朱棣说罢,捋起了长袖,露出结实的手臂,手臂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看到了么?这一道,是追袭布布尔花伤着的。这一道,是北平大营哗变,朕亲自横刀弹压留下的,这一道……乃是袭辽东时留下的,你可知道,冰天雪地里,两只靴子都灌满了雪,雪水融化,化为冰水,浸泡着双脚,长达数日之久的感受?你可知道,大雪倾盆,上不得马,牵马而行。而在这莽莽雪原上,长达数月寻觅不到敌踪的感受?你可知道,当你又累又饿。探哨吹起牛角,准备迎接敌袭的感受?你不知道,朱允文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只有朕知道,朕在那儿,呆了许多许多年,为的不过是太祖皇帝的一句话。为的不过是,藩王守天下的承诺。朕告诉你,朕不但守住了。朕杀的敌酋,比你所见的所有人都要多,建文元年闰月,北元叩关。朕亲率燕山卫出击。与贼鏖战数日,那一次,朕中了箭矢,摔落下马,鲜血泊泊,躺在那厚厚的雪原上,朕很冷,很困。很想觉睡去,再不醒来。朕听到周遭的心腹亲卫在朕的身侧不断呼喊。模糊之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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