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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宪成、高攀龙两位尚在沉思,刘戡之沉不住气,强辩道:“八股文章做得好,就通晓了圣人之学,道德总是超人一等;至于刑名、税赋这些小事情,自有刑名师爷、钱谷师爷和六房书办去打理,州县主官只需清廉自守,何必管它!”
顾宪成皱了皱眉,高攀龙也没有开腔,他们都觉得刘戡之这番话有点近于无赖了。
唯有王士骐点头赞同,大声替刘戡之帮腔,“家父做到应天府尹,就秉承政清刑简四个字,做官的只需正心诚意,存天理、去人欲,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所辖之地当然大治。”
秦林摇头苦笑:“以诸位的说法,朝廷的官儿都该让道学先生来做。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乃至按察司可以通通取消,因为按几位老兄的说法,州县主官都是正心诚意的道德君子办的案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既然没有冤案,何必设这许多衙门来复查?
太岳相公也不必颁行什么《考成法》,更不需要搞什么京察、外计,一律改成考试官儿们的道德文章就行了,清量田亩也可暂缓,大家都是正心诚意的君子,何来隐瞒之事?”
王士骐本来还要驳斥,忽然心头一动:首辅张居正不用清官而用能吏,天下皆知,秦林这番话倒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父亲王世贞是触怒了张居正被罢的官,又因为写谀词奉承张居正而起复为应天府尹,王士骐害怕乱说什么被别人添油加醋的乱传,变成自己反对张居正的用人之法,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他赶紧闭上嘴,一言不发。
刘戡之却勃然大怒,顾不得才子体面嘴里连声乱骂,秦林说到取消都察院、按察司,他说放屁,秦林说张居正何必颁行考成法、进行清量田亩,他也说放屁,倒好像骂张居正放屁似的。
“刘兄为何口出污言秽语?自诩才子,风度尚不如秦兄——你口中的一介武夫,哼哼,如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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