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式闻言,想起右肩被狗爪碰了一下,路上似觉有些胀痛,也未在意,此时痛上发麻,莫非狗爪有毒,只是他怎么知道?同时,又想起初遇师父时,说话也是那么不通情理,忽然福至心灵,假作初醒,起身劝解道:“兄台要这床么,小弟奉让就是。”陕客冷笑道:“你装了半天腔,这才开口,谁还领情?我老人家向例你不肯,我偏要,你肯,我偏不要。”余式心想此人脾气有多好,表面却不显出,仍赔笑道:“小弟方才实是疲乏,奉让稍迟,还望兄台原谅。”陕客道:“你一定要我见你的情么?我躺一会也好。”
说罢便往床上卧倒。余式暗中留意,见他睡相也甚奇特,先由左面横卧下去,跟着一个翻身,由右边滚下。翻时,似在自己包裹上吹了一下。刚一下床,便转过来,笑道:
“你这人怪有意思,我也不想睡了,本想和你同饮两杯,但是我还有一个约会,人还未来,那家伙不是玩意,你和我坐在一起,被他相了面去,早晚遇上便是麻烦,莫如你坐那边,我坐这边,等我和那家伙见过,茶酒账由你会,再走你的如何?”余式一听,这倒不错,简直比师父还要不通情理,反正无事,我就照办,到底看看此人是什路道,笑答:“只要兄台赏脸,小弟无不遵命。”陕客把两只怪眼一翻道:“谁和你称兄论弟,我们坐得越远越好,不许再和我说话。要不愿意,你趁早走,快要死的人情,我老人家还不愿意领呢。”余式决计忍受到底,看他是什人物,连忙笑诺。刚就旁坐,陕客立命店家将原坐桌椅挪向前面柳树之下,连说:“有什么好吃的,连酒带菜尽好的全拿来,再替我杀只鸡,煮两斤牛肉,将就吃饭,反正有人会账,不信,你问他去。”
这时虽是清早入镇当往来要道,日头已高,柳林荫凉赶早集、吃茶点的人多,见这两人都是外路口音,脾气都怪,一个大不通情理,一个也真能将就,店家更是又好气又好笑,见那人是穷酸,余式出门在外,穿着虽不华美,人却英俊,气概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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