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黑举了棍就向他打来,他说:我没派,啥派都不是。麻子黑说:你是村里木匠么,你日子过得滋润么!棍打了过来,亏了他跑得快没打着,麻子黑和守灯就跑到大碾盘那儿,在碾盘上屙了一泡屎,骂骂咧咧到后洼地去了。霸槽听了冯有粮的话,说了一句:不管他了,走了好,他和咱们不一样。却怨恨着守灯竟然也走了,跟着麻子黑走了,四类分子到底是四类分子,狗日的,喂不熟的狗!
在支书家的院子里,被抓来的红大刀的人有十多个,秃子金当着他们的面吊打支书,那十多个人的家里人就哭哭啼啼涌在支书家的院子外,哀求着能放了他家的人。秃子金不放,偏要叫那十多个人,一对一对,相互扇耳光,然后交待谁是红大刀的骨干,谁是积极分子。那十多个人相互被打得鼻青脸肿,又乱检举,像一群狗咬仗,最后就咬出了明堂,马勺,锁子,看星,本来,马勺最后又咬出老顺。明堂,马勺,锁子,看星,老顺就留下来,其余人都放了,但命令是:放回去并不是就没事了,或许还可能有骨干分子、积极分子,所以,准也不能出村,随叫就要随到。
这个夜里,风差不多是驻了,没有了像鞭子的抽打声,也没有嗖嗖的哨音声,而雪继续在下,悄然无声,积落得有四五指厚了。古炉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安静,狗不出去,猪在圈里,所有人都关了院门在家。而狼群确实又一次经过,那是一支十四只狼的狼群,它们是三个家族的成员,其中最大的那个家族的老狼生了一秋天的疮,死在了屹岬岭的山洞,所有的狼去追悼,在山洞里号叫了一通,然后默默地出来,经过古炉村往北岭去。狼群根本不知道古炉村在白天里发生了一场武斗,路过后洼地没有看到有人呼喊,连狗也没有叫,就觉得奇怪。但是,这一支狼群没有进村,它们太悲伤了,没胃口进村去抢食,也没兴致去看着村人如何地惊慌,只是把脚印故意深深地留在雪地上,表示着它们的来过。
红大刀的人家关了院门,门里都下了横杠,天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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