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骂哪个?”帘子一撩,出现了红菱。呢喃和玉笙跟在她后面。
“婊子也是人哦。”红菱几乎是在跟女孩们逗闷子:“不要一口一个臭啊臊的。”
玉墨说:“本来都斯斯文文,怎么学这么野蛮?跟谁学的?”
呢喃说:“跟我们学的吧?……你们怎么能跟我们这种人学呢?”
女孩们渐渐停止打斗,闷声擦泪,整理衣服、头发。
安庆女孩还在呜呜地哭。
帘子又一动,赵玉墨过来了,两条细长的胳膊叉在腰上,一个厉害的身影。
“阿烦人啊?”玉墨用地道的市井南京话说,“再哭你娘老子也听不见,日本人倒听见了,你们几个,”她指指红菱等,“话多。”
然后她重重地撩帘子,回到女人们那边去了。
女孩们奇怪地安静下来。赵玉墨的口气那么平常,可以是一个被烦透的年轻母亲斥责孩子,也可以是学校监管起居杂务的大姐制止哕里八嗦的小女生。
女学生们此刻似乎非常需要她这么来一句,漫不经意,有点粗糙,不拿任何事当事。
当英格曼神父从十字架前面站起来,思维和知觉一下子远去,他知道自己处在虚脱的边沿上,疲劳、饥饿、沮丧消耗了一多半的他,而他剩下的生命力几乎不能完成他马上要说的、要做的。他将要说的和做的太残忍了,为了保护一些生命他必得牺牲另一些生命。那些生命之所以被牺牲,是因为她们不够纯,是一次一等的生命,不值得受到他英格曼的保护,不值得受到他的教堂和他的上帝的保护。他被迫做出这个选择,把不太纯的、次一等的生命择出来,奉上牺牲祭台,以保有那更纯的、更值得保存的生命。
是这么回事吗?在上帝面前,他有这样的生死抉择权,替上帝做出优和劣的抉择?……
他穿过院子,往厨房走去。
他会以“我的孩子”来开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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